编者按
本文以全球视野为切入点，通过数据测算与跨国对比展开深度剖析，指出中国高智商顶尖人才规模位居全球首位，这一庞大的人力资本储备，已然成为影响全球格局演变的关键变量。一方面，作者认为，中国的人才优势既源于先天的智力禀赋支撑，更植根于深厚的文化土壤。儒家传统孕育的恪尽职守与务实精神，让中国人在课堂与职场中始终保持高强度投入；低宗教化的社会环境则使其远离极端意识形态，能够专注于市场发展与实际价值创造，这些特质共同构筑了天才群体成长的优质生态。但另一方面，作者坦言，这份宝贵的“人才富矿”尚未被充分激活。以高考为核心的应试教育体系相对固化，缺乏多元评价机制，限制了顶尖学生提前拓展学术边界的可能；大量顶尖毕业生选择进入生产率较低的公共部门，叠加疫情后私营部门吸引力下降、2018年以来创业领域风投规模与新创企业数量断崖式下跌等因素，进一步制约了人才潜能的充分释放。值得关注的是，作为全球传统人才磁体的美国，却因严苛的移民政策错失了吸纳中国顶尖人才的重要机遇。即便如此，仅占美国人口1.6%的华人族群仍大放异彩，用实力印证中国顶尖人才的巨大价值。需要明确的是，该文对人才的衡量标准及中国教育体系的评判带有明显的美国自由派偏见，将美国自身因“多样性”引发的教育争议简单归因于中国教育体系的问题。南亚研究通讯特编译此文，供各位读者批判参考。
图源：Oxbridge
曾统一中国北方大片土地的曹操曾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以此强调延揽英才的重要性。
一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是人民。哪些人能产生超乎寻常的影响？是精英人才。顶尖人才创办创办企业、创造知识、夯实制度，以各种方式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在世界民族之林中，中国独拥全球最大份额的全球顶尖人才，却尚未才尽其用，许多人未能在祖国尽展其才。中国将如何发挥这份优势，美国又如何借力其中，将塑造本世纪乃至更长远未来的发展轨迹。
一、中国独占全球一半以上的天才
精英人才的定义很多元，但智力始终是其核心特征。人们通常通过学术测试或大学学位间接衡量智力水平（IQ）。门萨国际（Mensa International）仅吸纳智商排名前2%的成员，相当于IQ≥132。作为参照，根据SAT分数及简易换算方式，麻省理工学院本科生的IQ中位数约为129。本文将IQ≥135的人视为“天才”，该标准在均值100、标准差15的正态分布中对应前1%——这是智商分布的标准假设模型。
现实中，全球IQ均值较低。心理学家戴维·贝克（David Becker）2023年发布的NIQ数据集显示，全球IQ均值为86。若各国（地区）仍以 15 为标差做正态假设，可推算全球天才规模约为3600万，相当于人类总数的0.5%。这份逐国估算的心血之作基于与理查德·林恩（Richard Lynn）2019年合著书籍，是目前最可靠的数据基础。尽管智商研究领域存在诸多争议，该指标仍是极具价值且具有预测效度的测量工具，尤其在进行跨国比较时。
全球3600万天才中，有多少在中国？ 根据贝克的数据集，中国平均智商为103，显著高于全球均值86。这种均值差异在分布尾端将产生巨大倍数效应——经计算可得，中国智商超过135的群体达到2200万人。通过这一基础测算可以判定：中国独占全球天才总量的61%。在此意义上，数据印证了“中华民族是智慧的民族”这一普遍认知。
全球高智商人群（IQ＞135）的国家分布：前六大国家占比。图源：作者自制
二、与印度的比较
印度人口与中国相当，常被视作一个更贫穷但更自由的“中国”。这种简单化视角忽视了两国间的巨大差异，其中人力资本的鸿沟最为显著。尽管印度政府长期推行教育改革，但其21世纪的平均智商仍在80左右波动。贝克的数据显示，印度平均智商为76，按标准差15的正态分布推算，该国智商达135及以上者仅有5.5万人。换言之，中国高智商人口规模是印度的400倍。印度构建的学业成绩测评分数约低于中国1.7个标准差，这与双方的智力差距相符。即使当前对中国的智商估值存在一个数量级的高估，中国顶端人力资本储备仍令印度难以企及。
改善营养与卫生条件能够改变现状吗？印度的人口身高趋势表明，历经数十年的公共卫生干预后，其生长发育水平仍未见明显提升。过去十年间，儿童及青少年的身高增长几乎停滞，部分群体甚至出现倒退。印度政府开展的第三至五次全国家庭健康调查数据显示，2005-06到2019-21年20-24岁男性的平均身高下降了约2厘米。
无论根源在于文化因素或其他方面，停滞的身高与IQ数据共同揭示低水平人力资本问题在印度已根深蒂固。
全球与中国智力测验（IQ）分布的近似对比。图源：作者自制
三、文化因素如何？
中国人民尽管表现出趋同性与内敛特质，但秉承着儒家传统中恪尽职守与务实求真的精神。整体上看，这种文化特质对文明发展有贡献而非阻碍。从课堂到职场，中国人都进行高度的投入。根据2015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数据，来自北京、上海、江苏、广东的学生每周学习时间达55小时，位居全球第二。宾夕法尼亚大学世界表数据显示，中国劳动者平均每周工作42小时，而欧盟均值仅为36小时。国际劳工组织的跨国调查研究发现，“中国超过40%的劳动者每周工作时间多于48小时”，这一比例在全球尤为突出，欧盟同期仅为15%。
务实主义是被低估的文化特质，而中国人恰恰尤为擅长。根据世界价值观调查，中国是全球宗教信仰程度最低的国家之一，与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相当。当西方基督教衰落催生出各种世俗教条时，中国人则对极端意识形态保持距离：他们既致力于发展自由市场，又避免接受关于种族和性别的新潮观点；无论气候灾难或人工智能末日论调如何调动情绪，都难以引发他们的响应。
实证研究也突显了华人移民文化的贡献。在《文化移植》（2022年）一书中，经济学家加雷特·琼斯（Garett Jones）考察了东南亚的华人迁徙。他发现华人族群比例较高的地区往往更富裕，治理方式更亲市场且腐败程度更低。这与经典的华人网络研究文献相契合——那些文献表明，华人网络越密集的地区，贸易增长效应越显著。
最后，中国的谋杀率仅为美国的9%，这与东亚其他国家的情况一致。
四、未得善用的中国人才
遗憾的是，中国尚未能充分发挥其天才群体的潜力。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的十二年间，中国学生必须经历以应试为核心、高度固化的教育体系。这一体系的终极考验便是竞争激烈的高考。与美国顶尖高中生可修读大学先修课程、各高校拥有多元录取标准不同，中国学生几乎完全依靠高考成绩进入大学。最优秀的学生几乎没有提前修读大学课程的机会，也难以通过其他途径在录取中脱颖而出。教育过程过度侧重经典文本背诵、书写训练及人工运算能力。频繁的考试使学生对排名高度敏感。其结果是，敏锐的年轻头脑被禁锢在不仅压力巨大、且传授的有效知识有限的教学体系之中。当前，中国教育体系的活力进一步减弱——课程设置更加集中化，重点高校的有限自主招生权被压缩，国际化办学也受到严格限制。
其次，大量中国顶尖毕业生被吸纳进入公务员体系或国有企业——这些恰恰是经济体系中生产率最低的部门。2024年，中央机关公务员考试因报考需求激增，将报名门槛提升至大学本科学历，录取比例降至历史最低的1:86。2021年，清华大学毕业生中有47%选择进入公共部门。驱动这种选择的往往并非服务公众的意愿，而是国家保障的工作稳定性与附带福利。新冠疫情和经济减速加剧了这一现象。由于中国领导人对经济的强调从市场转向党，私营部门对应届毕业生的吸引力正持续减弱。即便在理应汇聚社会最高效群体的创业领域，2018年以来风险投资规模与新创企业数量也出现断崖式下跌。研究人员发现，高考分数越高者创业概率越低、进入国有部门的倾向越显著——这完全在预料之中。
五、美国走向何方？
合法移民美国的困境已有充分记录——美国一直是英语国家中技术移民限制最严苛的国家。一个荒谬的例证是：即便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中国博士毕业生，也无法自动获得绿卡。更糟糕的是，国会设定的每个国家7%的上限，意味着中国人才在移民体系中面临的等待时间远比几乎所有其他国家漫长。尽管移民体系存在缺陷，华人移民在美国已然风生水起。2024及2025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美国队的6名选手中，有4人拥有中文姓氏。2022年，美国顶级人工智能研究员中38%毕业于中国高校。所有这些成就均由仅占美国人口1.6%的少数群体取得。
国家安全常被两党用作限制中国移民的理由。2020年，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将中国称为“当今美国面临的最大威胁”，拜登政府后来也呼应了这一论断。但抛开这些标签，实际问题究竟如何？2018至2022年间，美国司法部曾实施“中国行动计划”广泛调查项目以清除中国间谍。该部门2024年自行统计，项目启动后仅16起涉华案件被提起诉讼。无独有偶，《麻省理工科技评论》2021年的分析指出，该计划77项成功起诉的涉华案件中，仅19起涉及经济间谍或知识产权盗窃。在间谍活动领域，中国主要依赖网络能力而非人力渗透。在互联网时代，以国家安全为由限制移民的做法正日益失去现实意义。
中国青年对赴美工作生活无疑存在强劲需求。疫情前，中国留学生占据国际学生群体的最高比例。如今仍有数十万学生背负高昂的学费与生活成本赴美深造，其中许多人将其视为实现“美国梦”的桥梁。移民政策研究所的调查显示，42%的中国研究生计划申请美国绿卡。在更普遍的中国民众认知中，美国位列最理想的移民目的地之一。
美国过去在吸引中国人才方面更为积极主动。在解放战争结束后，美国资助了半官方的非营利组织——“援助中国难民知识分子” (Aid Refugee Chinese Intellectuals)，以重新安置逃离新中国的人。该组织最终帮助2350名中国人在经过国家安全审查后移居美国，正如一名主管给高级职员写信时所说：“我们都希望最优秀的中国人能在这里定居。”在1989年后，美国通过了《中国学生保护法案》 (Chinese Student Protection Act)，该法案使54000名中国学生获得了绿卡。然而，该法案要求减少后续发放给中国人的绿卡，以抵消新增的名额，这表明美国的心态正在发生变化。开放移民系统以接纳更多中国人才的潜力是难以估量的。标准估计表明，美国有340万智商超过135的人。鉴于中国的巨大规模，仅仅引进5%的中国天才就能使美国的人才库扩大32%。如果美国认真对待与中国的竞争，就应该停止放弃最有效的战略——引进中国最优秀的人才。一项简单的政策，即向世界顶尖大学的 STEM 毕业生授予绿卡，将大有裨益。英国已经实行了类似的政策。
六、结论
在与苏联的“冷战”期间，美国张开双臂欢迎苏联人才，人才移民的瓶颈在于苏联的移民限制。而今天，在与中国的大国竞争中，美国却截然相反，尽管中国并未限制人才外流。
就像过去的苏联一样，中国没有释放其人民的巨大潜力。它正坐拥一个唾手可得的金矿。从许多方面来看，这场超级大国竞争的结果取决于这2200万中国天才。美国有幸成为世界上无与伦比的人才磁体，如果白白浪费，实属可惜。
作者简介：马子宣（Zixuan Ma），乔治梅森大学经济学博士研究生，曾任职于《纽约时报》、Techmeme网站和《财经》，曾在北京从事风险投资工作